湖南胡章加轧乔河水

年第期(总第期)

作者简介

  胡章加,男,年出生,籍贯湖南省湘乡市。现工作于湘乡市起凤学校,初中部教师。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,湘乡市家庭教育与婚姻咨询协会副秘书长,湘乡市作协会员,公益讲师,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。

轧乔河水

[湖南]胡章加

湘壶线——县际公路,堪堪为育塅乡地理中轴线——上这一段距离不长,偶然会停下来静思的行者似乎走了很久,可也不敢笃定的说到了目的地而潇洒自适的闲逛起来。他仿如巨大躯体上暗褐色的静脉,又仿佛秋夜下暗银色的河流。有主流,有支流,是流出去,还是流进来,不深入其里,这就会成为一个永久的谜,充满着神秘的诗意又关乎事情的真相和本质。

毕业分配以后,很多亲友自然问起我工作的单位。没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变得最为饶舌。我说轧桥中学,似乎不明白,我说育塅轧桥中学,还是不太明白,于是我再说育塅最偏远的一所中学——所谓“最偏远”,相对而言吧。

到学区报到的时候,轧桥中学在哪里我也一头雾水。育塅不是本乡本土吗?一个乡镇的范围,多大的地儿啊。只能老实诚恳的解释一下,要不这多伤感情啊:当时全国“撤区并乡”不久,育塅乡、花坪乡、轧桥乡合并,乡镇名称用育塅,“治所”放在了花坪。育塅片地少,再迷糊的老育塅人也清楚几根肋骨几块肉,花坪片就不太熟悉了,二十多年前没怎么走出乡镇的乡亲们也多。而轧桥片是处于原花坪乡和月山乡之间的一个小乡——也有人讲轧桥片原属于月山。育塅片靠近湘乡县城北大门,轧桥片在整个育塅的西北端,这隔山打牛似的地理位置更让育塅片的人对本乡范围更犯迷糊。外乡的人,如果不刚好是月山、白田(也毗连轧桥)乡镇及月山方向以上的乡镇的村民,提及轧桥中学,也是非常不清楚的。这么多年过去,如果还有人问起我的工作单位,我可能还是或多或少的要做点解释。

在学区报到得到分派以后,我的情绪更有点恹恹。自毕业以来,同学们各种各样分配的“利好”消息就不断的激荡着我的耳膜,而我确确实实也有一个利好的机会摆在面前,可我考虑到自己的家庭境况,我放弃了这个“利好”。心理上其实一直就接受回乡教书的安排,“利好”的机会不过是生活临时激起的浪花。对于能够派遣回本乡,我多少是欣慰的:离母亲也近,育塅离小城也较近。

但是那种不平感在一段很长的时期还是攫住了我,读初中,升中专,读高中、大学,分配;有时也恨自己没能及早自觉自主,没能变得更为优秀。天性中的懒惰和现实中的灰黑两相交互不断的浸泡着我的觉醒之灵,让她迷惘趔趄,成长缓慢。

无力感也侵袭着我,对我要去的地方,我无从把握。这个时候不是说去一定要去哪个地方、会怎么怎么样。依我自己的觉察,到了育塅,我一定就会分到最边远的学校(最初以为是花坪中学),到了月山,我多半会分到到太平……那会我还不知道轧桥中学和褒忠山下的太平中学呢,到了那里,很多年也不会有调动的可能。

毕业获得工作、回报老母亲的兴奋与欣慰也被这些因子冲淡了许多。

记得是当年7月在学区肖主任那里报的到,去轧桥中学报到是临近9月份秋季开学开课。

一个人去的,拿着分派的纸。从老屋里毛家湾出来约米至湘壶线上杨荷塘,在杨荷塘坳下与县城相反方向上县际中巴——坳上就是湘壶线9号桩子处。漂亮年轻的女售票员此后陪伴了我约20年,现在去轧桥,也偶然可以遇见,也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,见面只是微微一笑。

天气偶然的不是那么热,无心的看着车窗外,微风起的时候,带动了田野山间的一切,可那活跃生动好像跟我不相干。

车上碰到一位胡子花白,很喜欢说话的老大爷,70岁以上了吧。爽朗的声音,快活的神情。当老大爷知道我是去轧桥中学报到的,神情更加高兴了。他说他就是轧桥中学后面白泥冲的,我带你去!他接着又说,现在读中学的孩子越来越多,可这几年分配到学校的年轻新老师很少。

第一次去我们在朝阳桥下车,走路上去,老大爷说。

我不知老大爷话语所指,在一车人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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